《瑯華館帖》等系列老帖“回家”,成為“兩卷說”的有力佐證。一旦“兩卷說”被確認,世人要研究王鐸書法,就非來洛陽不可。
1 《瑯華館帖》卷數(shù)之爭,眾說紛紜
愛好書法和收藏的朋友,對于《瑯華館帖》應該不陌生。
晁會元說:“學術界對于《瑯華館帖》的卷數(shù)長期爭論不休。當代古文字學大師容庚先生在金石類專著《叢帖目》中記錄,《瑯華館帖》有七卷,除了在洛寧出土的《瑯華館帖》(兩卷),還應包括《馬夫人行狀》《銀灣帖》《二十二帖》《酒問詩文帖》《致五弦書牘帖》。同時,有學者傾向于《瑯華館帖》‘兩卷說’。這次我拍到的《瑯華館帖》原帖,從內容上看,對‘兩卷說’提供了更可信的證據(jù)。”
《瑯華館帖》的卷數(shù)是個“百年謎團”。清乾隆年間,因文字獄,王鐸很多詩書被列為禁書并付之一炬,這使后人對其作品數(shù)量的判斷受到一些影響。
據(jù)學者推斷,《瑯華館帖》石刻是1651年完成的,該石刻出土較晚,此前沒有見到拓本流傳。故無論是“七卷說”,還是“兩卷說”,都缺乏有力證據(jù)。
《瑯華館帖》兩卷石刻,1958年出土于洛寧縣陳吳鄉(xiāng)張鼎延舊宅遺址,材質系漢白玉。這兩卷石刻曾散失于民間,據(jù)說還墊過牛槽槽底,現(xiàn)存于洛寧縣文管所。
曾有學者提出,出土的石刻從材質、尺寸及保留的花紋看,很像修復故宮時拆下的欄桿下的擋板。這些石刻是如何從北京運到洛寧的,今人已無從考證。
2 老帖中有諸多內容為“兩卷說”提供佐證
晁會元說,這次拍到的《瑯華館帖》老帖史料價值非凡。它包含《瑯華館帖》清初拓本和早已失傳的《二十二帖》《酒問詩文帖》《銀灣帖》清初拓本。
其中的《酒問詩文帖》曾在順治年間的史籍中有記載,之后就不見蹤影,學術界普遍認為其已失傳。
“容庚把《酒問詩文帖》列為《瑯華館帖》卷五。我認為這有待商榷,畢竟是失傳的東西,恐怕容庚先生自己也沒見過。在我拍的這本原帖中,有明確信息表示《二十二帖》為山東李化熙刻本,《酒問詩文帖》是新鄉(xiāng)張縉彥刻本,《銀灣帖》是王鐸親家梁云構在北京銀灣園刻的。在這本老帖中,《瑯華館帖》只有兩卷,與出土的兩卷石刻較吻合。”晁會元說。
記者接過帖子翻了翻,帖子大概A4紙大小,豎排折本,紙頁泛黃,質地厚而堅韌,封面上書“王覺斯”三個大字,下面幾排小字除了“書牘”“親家”等尚能辨認外,其余的都看不清楚。
3 真假“老帖”,如何判斷
這本帖子有沒有可能是后人仿制的?
晁會元又拿出一本《瑯華館帖》,其紙張潔白,封面是藏藍色的硬紙,上面工整地印著“瑯華館帖”四個字。“這本就是新中國成立后的拓本。”說著,晁會元翻到帖子中原石有殘缺的一頁。
記者對比發(fā)現(xiàn),老帖中最右邊有一個“道”字,雖然有點兒模糊,但還是能一眼認出;新帖中的這個“道”字只剩上面兩點。
“老帖是在清朝拓下來的,當時石刻較為完好,很少有殘缺部分。幾百年后石刻風化,當代人再去拓,殘缺部分當然比清初的多。”晁會元解釋。
在老帖中,記者還看到了很多紅色的標記。“這是用朱砂寫的,是古人為了方便翻看而加的‘頁碼’。”晁會元說。
“如果能知道這些標記是誰加的,都有誰看過這本字帖,也挺有意思的。”記者說。
“對,我接下來就要研究這本帖子過去的收藏者是誰。在帖子里,我看到了幾個印章,但是年代久遠,已經(jīng)磨得不太清楚了,回去要好好辨認一下。”晁會元說。
4 王鐸兩大代表作,都在洛陽?
王鐸書法在日本備受推崇,由此還衍生出一種書法流派,叫“明清調”,書法界還有“后王(王鐸)勝前王(王羲之)”之說。
在王鐸的書法作品中,無論是大楷、小楷,還是行草,都有極高的造詣。
戴明皋在《王鐸草書詩卷跋》中說:“元章(米芾)狂草尤講法,覺斯則全講勢,魏晉之風軌掃地矣,然風檣陣馬,殊快人意,魄力之大,非趙、董輩所能及也。”
啟功也有言曰:“覺斯筆力能扛鼎,五百年來無此君。”
《瑯華館帖》和《擬山園帖》是公認的王鐸書法代表作,現(xiàn)存孟津的《擬山園帖》石刻由于年久風化等原因殘損嚴重,而《瑯華館帖》石刻保存較好,被認為是研究王鐸書法的珍品,列為國家一級文物。
“容庚認為《瑯華館帖》應有七卷,洛陽兩卷只占七分之二,另有五卷不知散落何處。如果最后能證明《瑯華館帖》確實就只有兩卷,那么洛陽現(xiàn)存的就是全本,天下獨一份。只有洛陽同時存有《瑯華館帖》和《擬山園帖》的原版石刻,那以后要研究王鐸書法,就非來洛陽不可!”晁會元說。
當然,“兩卷說”能否成為學術界定論,需要相關專家根據(jù)晁會元的清初系列老帖作進一步研究。(洛陽網(wǎng)記者 忻尚龍 程奇 文/圖)
(李豐雷)